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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 高校通报黄某若学术造假事件:有必要认真思考“学术造假入刑”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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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生活新体验 发表于 2024-2-8 01:00:23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舆论广泛关注的“华中农大造假案”终于迎来了调查结果。2024年2月6日,华中农业大学发布“关于我校教师黄某某学术不端等问题调查处理的情况通报”。官方通报表示,经调查认定,黄某若存在伪造篡改实验数据和图片、不当署名、抄袭教材内容等学术不端行为,同时黄某若还有指导学生失职失责、言语不当、敷衍教学的师德师风问题,在财务方面则有克扣学生助研津贴问题。
通报表示,华中农大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决定撤销黄某若校内一切职务,解除聘用合同;报请撤销其教师资格,报请对涉及其学术不端的科研论文、科研项目等予以撤稿、撤项;停用其主编的教材,同时通报批评其学院,诫勉教育学院负责人,继续调查处理举报信涉及的其他涉嫌学术不端人员。
从2024年1月16日网上出现11名学生的联名举报信、学校于同一天启动调查开始,事件在1月19日迎来初步调查结果,在21天之后的2月6日则等到了官方通报。这些调查结果显示,举报信里反映的黄某若问题并不只是初步调查结果中的“基本属实”而已,而是已经达到了“完全属实”的层级。不过事件虽告一段落,但仍不能就此终止。考虑到事件的几个特性,此案仍有进一步辨析与讨论的空间。
其一,黄某若如此猖獗地大肆学术造假、打压学生,而且持续多年不漏风声,这意味着学术共同体的自查自纠出了问题。此次的举报堪称“盛况空前”,11名学生的联名意味着黄某若几乎已经得罪了麾下的所有学生,也从反面证明了其滔天权势与肆无忌惮,如果有一个环节出问题、一名学生意志薄弱、临阵退缩或是在威逼利诱下屈服,那么黄某若的“统治”无疑还将持续下去。
试问,如果不是出现了这种组织行为学里堪称极端的情况,是否黄某若仍然可以继续在象牙塔里滥竽充数下去?学术共同体内究竟还有没有黄某若这样的奸慝禄蠹,只是因为还不像黄某若一样“绝”,或者比黄某若更“巧”,才得以继续为非作歹?这起事件显示,一些固有顽疾已经让学术共同体的自查自纠机制失灵,亟须探索与改进。
其二,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黄某若身上存在的不法情事,是否不仅限于正文达125页的举报信洋洋洒洒列出的那些“学术不端”“师风师德”的问题,同时存在其他违法犯罪嫌疑?
官方通报认定黄某若的报销票据真实,但黄某若拿出来的“学术成果”却是大量虚假充数之作。试问,黄某若手握诸多科研基金项目,结果却弄成了“实验室条件恶劣”“实验室仪器缺失”“劳务费发的少”,那么这些科研经费究竟又花到了什么地方?再者,既然其主持的科研教学项目普遍存在篡改数据、编造结果、抄袭重复的情况,那么他所浪费的科研经费又有多少?这些经费是不是应该予以追回?
公立大学的科研经费是纳税人的钱,公众有权追问其用途,监督其使用。黄某若的行为往重了说就是涉嫌侵吞国有资产,而举报信中反映的其“产学研项目”也涉嫌不法利益输送,也是值得进一步追查的,而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校方的权责边界与能力范围,难以让学术共同体自净。因此,公权力仍有必要继续深入调查,调查黄某若的其他不端行为,追究黄某某可能的违法犯罪嫌疑,而不仅仅是让他从此做不了教授、带不了学生、拿不到经费了。
其三,问题逼到这一步,就有必要认真思考“学术造假入刑”的议题了。2019年20部门印发的《科研诚信案件调查处理规则(试行)》第28条规定,“涉嫌违法犯罪的,应移送有关国家机关依法处理”。
细审黄某若的学术不端行为,本身已经涉嫌多项违法犯罪。抄袭他人著作,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17条也规定,个人犯侵犯著作权罪,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违法所得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3年以上7 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同时,如果黄某若持续以造假论文骗取巨额科研经费,那么也会涉嫌诈骗罪。刑法第266条规定,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学术造假入刑是国外已有的司法实践。2009年,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就曾以“侵吞研究经费罪”与“非法买卖卵子罪”,判处黄禹锡有期徒刑2年、缓期3年执行。黄某若是否涉嫌刑事犯罪,又是否还有其他不法情事,已经超出了学术共同体的职权范围,公权力当继续追查黄的其他违法犯罪嫌疑,追究其刑事责任,并探索立法“学术造假入刑”的立法,倒逼学术界自查自纠,还给象牙塔一片蓝天。
王兢
责编 陈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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