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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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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做饭 发表于 2023-12-11 14:51:41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1张图片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汽车与摩托车的死亡人数与车辆保有量比值分别为0.00014和0.00012。尽管摩托车的死亡率要低于汽车，然而事故一旦发生，摩托车的严重损伤发生率比汽车高36倍，死亡率比汽车高26倍。
近两年，在短视频平台的推波助澜下，机车对年轻人的影响力正在逐渐扩大。机车的世界里，驰骋是一群人的初心。追随自由洒脱而不得的年代，展现与之相应景观的内容创造者，俘获着流量的倾慕，也承受着恶意的凝视。
在流量的刀尖上骑行，观众的爱和恨只在一瞬。流量在机遇的潮涌下，露出了它的獠牙。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2张图片


速度与激情

“唯一一个意外身亡，却不让人心疼的网红。”
机车博主“小鱼爱吃鱼”于2022年10月初在江苏溧阳市驾驶摩托车发生车祸去世后，短视频平台上一度有网友制作短视频介绍她。开篇，便是这么一句竭力渲染情绪的话语。评论区，看客们接过了这种情绪，认为这位机车博主的惨剧纯属“咎由自取”。
舆论发酵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另一名机车博主“星野瑶”记得，事故发生当天，她很快得知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同行”出事的消息。无论是朋友私信还是账号评论，许多人发消息告诉她“又有女骑出事了”。她打开手机，发现相关事件的搜索结果，已经被讨伐“小鱼爱吃鱼”的声音占据。其余的消息，也大多裹挟着“黑丝”“美女”“网红”等凝视机车博主的词汇，氛围与其它交通事故播报时的肃穆截然不同。
花了一番时间梳理，星野瑶才大致了解了事件经过：事故发生在溧阳市的机车“网红打卡”路段春风十里，“小鱼爱吃鱼”在跑山过程中与另一名摩友驾驶机车迎面相撞。“小鱼爱吃鱼”当场死亡，另一名当事人龙六因护具齐全，滚落在侧陷入昏迷，送往医院抢救。
在星野瑶的记忆中，“小鱼爱吃鱼”的车祸不是唯一被报道的机车事故，却称得上是最轰动的一起。“她太典型了。”作为一名机车博主，星野瑶深知她犯了大忌：“就跟教科书似的，把所有的雷都踩了一遍，最后真的出事了。”
事故发生前，“小鱼爱吃鱼”作为机车博主，就颇受争议。事故发生后，她的短视频账号内容很快被清空，但她的视频内容却早已被搬运至各个平台，供互联网看客们反复咀嚼。网友诟病她的点，集中在她过往发布的视频中，出现过逆行、为穿着性感舍弃护具等现象。
在一条2022年5月17日发布的视频画面中，“小鱼爱吃鱼”戴着头盔，身穿黑色短裙和丝袜，跨坐在一辆绿色机车上，镜头由下至上仰拍出一双长腿，视频文案中则写着：“下辈子不骑车了，穿白裙子去见你。这辈子不行，这辈子要压满。”评论区，有人提醒她穿好护具，她满不在乎地表示：“光腿压弯”。这些，最终成为人们给她定罪的铁证。
尽管警方还未给出告示书，但已经有人先一步翻出她过往越线超车的视频，与事故现场的照片剪辑进一条短视频中在网上传播。越来越多人相信：一定是“小鱼爱吃鱼”再次违规压弯，导致了惨祸的发生。“车媛”“蹭流量”“祸害”“恶心的东西”，骂声在各大新闻板块和社交平台的评论区中此起彼伏，更甚从前。
时隔一年，“小鱼爱吃鱼”的好友王强和陈悦夫妇，仍在为“小鱼爱吃鱼”抱不平。“现在全网都在给她定罪。”王强气愤地说道，“她曾经是犯过错，可那不代表她这次就犯了错。”事实上，事故现场没有道路监控，也没有目击者，两辆事故车上也没有行车记录仪，幸存的当事人龙六也在事故后表示自己丧失了那天的部分记忆，“不知道怎么就撞在一起了”。
事故的真相仍是一个谜题，只有死亡真实地存在。
2023年4月中旬，媒体曾报道过一则数据：文章刊发前一年内，至少有5名网红因车祸身亡的事件见诸报端，其中，最小的机车博主16岁，最年长的也只有23岁。
当机车爱好者因车祸离世的消息在网上传播，随之而来的，是看客们对其的凝视和讨伐。无论机车爱好者和机车博主们私下是否做出改变，是否因接连发生的车祸，更加强调安全驾驶的重要性，人们对于机车爱好者的印象，大多还是停留在盲目追求速度的冒险者上。在看客们眼中，这是一群被流量催生，依靠提速、叫卖“自由、挣脱束缚”等噱头博取关注、制造话题的机会主义者。
“大家都会把视频或者照片发在网上，这很正常。”想起好友离世后还要经过看客这般凝视和质疑，王强替好友解释着，“为了吸引流量的话，弄点丝袜穿什么的，这都可以理解。”
将骑行的照片发布在短视频平台上，用以吸引流量，在机车圈里，这并非新鲜事。在“跑山”的山路上，除了风驰电掣的机车手们，周边同样还蹲守着许多摄影师。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定格下骑手们充满魅力的那一瞬间。为了追求照片的完美性，一些机车手会在山路上来回压弯炫技，对圈内人来说，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操作。
自我价值上的满足，驱使着年轻气盛的骑手们不断突破心理防线，做出各种“压弯”“磨膝”“翘头”等引人注目的高难度动作。在这样的氛围中，即便无意炫耀的骑手，也很容易受到群体的裹挟，在“压一个”“压一个”的起哄声中，他们很快便会失去理智，急于用车技证明自己。
失去的理性，往往需要以惨烈的方式唤回。
如今回忆起好友生前的行为，王强觉得，“小鱼爱吃鱼”并非不听劝。事实上，在追逐关注和速度的道路上，她在一点点纠正自己，比如，王强说，出车祸那天，“小鱼爱吃鱼”并没有穿着过往视频中夺目的“黑色丝袜”，而是穿了一条烟灰色长裤和一件白色的长袖上衣。王强认为，这说明她已经有意识地在调整自己的行为了。
尸检报告证明，“小鱼爱吃鱼”致命伤在头部，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最终导致死亡。
事故讨论中，有网友提出“小鱼爱吃鱼”戴着的头盔是高仿，正品的原价大概在一万元左右，是件奢侈品，因此认为“小鱼爱吃鱼”爱慕虚荣。王强感到惋惜，他说，那顶高仿头盔是“小鱼爱吃鱼”的追求者送的，高仿的价格仅在十分之一左右。
“如果不是这个头盔，她可能不会死。”王强说。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3张图片


与流量周旋

在机车的世界里，驰骋是一群人的初心。在互联网世界，机车博主的视频，满足着无法登车驰骋的机车爱好者感官所需。
星野瑶觉得，自己的生活直到研究生期间接触机车，才打破了封闭的局面。当时她在日本留学，生活的重心由四堵墙和一张书桌构成。在日本，机车是个常见的交通工具，这也成为她接触机车的契机。
机车是有魔力的，第一次跨上机车时，她就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内燃机的震动从身下传来，逐渐传递到四肢末端，开着车从马路上的风团中穿过，她感到和天地融为了一体。那是一种关于活着，关于存在的深刻体验，很少有人能拒绝这种感觉的诱惑。
成为机车博主后，黄三岁在视频作品中，代替人们追随自由的召唤。空旷的街道上，他一身黑衣黑裤，驾驶着黑色机车在夜色中驶过。后期剪辑时，他将视频的速度调快了两倍 —— 他宣称这是很多同行惯用的操作，借此在更加安全的前提下，让视频更有视觉冲击力。
“你的视频，要让别人感受到他没有的东西，或者是他渴望的东西。”黄三岁说。“自由”就是人们渴望的那东西，因此黄三岁的视频文案最常调用“自由”二字，“没有什么可以限制你的自由跟向往”“少年永远自由”“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这是题眼，也是流量密码。
在捕捞流量的职业道路上，黄三岁总是钻研不朽。如今保持追赶自由的气质的同时，他还拍一些“别人没法拍的东西”。这段时间，他热衷于拍摄一些氛围感的视频，比如在雨夜中赶拍，就能捕捉车在高速旋转下，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的场景，这画面加上悲伤情歌，让人感觉“破碎感扑面而来”。2023年11月初，黄三岁的这则视频，收获了超过25万的点赞量。
稀缺的内容，是撬动密码的关键。
另一位拥有十五万粉丝的博主饺子对稀缺性做出解释：“打个比方，我压弯能磨到胳膊，而别人磨不到，这就是稀缺性。” 有技巧的比技巧，没有技巧的就比装备，总之，无限放大自身的优势。
成为全职机车博主两年，他拍出的数据最好的一条作品，是与一辆橙色的奔驰AMG GT并排疾驰，这辆跑车在市场上的售价大约在100万。在跑车与机车的轰鸣声中，满屏的“豪门感”几乎要伴随着高速运转的车轮冲出屏幕。“成熟稳重的大少爷与放浪不羁的二少爷”，评论区里充满遐想的留言，揭示了视频受到欢迎的原因。
互联网以各种形式的投喂，填补着人们对平淡现实的不满，博主们也竭尽所能来制造观赏性，以填满观众们猎奇的胃口。
“生活中没有什么，你拍什么，什么就会火。”2020年末，杨哥和妹妹北北联手走上自媒体之路。杨哥坚持让妹妹出镜，自己退居幕后拍摄、运营。
他们的常见创作方式，是依靠北北小巧的身材和重型机车之间形成的视觉反差，来制造作品中的亮点。在一条视频中，北北穿米白色宽松卫衣，背鹅黄色小书包，带黑框眼镜，一副可爱十足的学生打扮，骑在一辆黑色炫酷的贝纳利702x机车上，两只小短腿在车身旁晃晃悠悠，怎么都够不着地面。视频的背景音乐，则配上了笑到断气般的“哈哈哈”罐头笑声。
“生活中大部分身高158的女生，都是开些小的代步电动车。一个娇小的女生，上来就开个大排量的车，肯定少见。这种身上的反差感，就会让你获得更多的流量。”杨哥总结出的这一秘籍，使他们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在短视频平台上积累了十万粉丝的关注。这对兄妹拍档沿用这一思路继续发力，一年后，粉丝突破了三十万。但此时，流量增长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 长时间的套路重复，让粉丝失去了新鲜感。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4张图片


平台所赋予的流量，并非源源不断。为了留住并吸引更多活跃用户，平台也在倒逼着博主们不断做出改变，推陈出新。一旦博主们的内容形式过于单一，平台就会减少推流。残酷的规则之下，博主需要持续发现新的“刺激点”，来吸引看客的视线。
早期，杨哥和北北拍过一些“技术流”风格的视频，也试过前述利用后期调整视频速度的方法制造画面观赏性。但很快收到大量的举报。“有些人会蹲着这类视频，看到最后如果你不出什么事故，他们就会举报你。”2023年，杨哥很少再发这类视频，相反，他开始主动暴露技术上的缺陷，这是为了俘获流量付诸的努力，杨哥说：“在网上，你开得好没有用，还不如故意摔个跤流量大。”
这一结论，是他通过一场专业赛事得出的。2022年，北北受邀参加广东一场竞速比赛。赛场上，她身穿专业机车服，以完美的骑姿和圈速遥遥领先，将许多男性机车手甩在身后。然而，当杨哥将现场视频发布在网上后，流量却迟迟上不去，反而是后来的一条视频中，北北不小心摔了一跤，让流量翻了上百倍。
发现这一点后，他试着在视频中娴熟地运用“短腿”+“摔跤”的组合技，比如：在文案中暗示“注意看短腿女司机最多（次）原地摔车”，或是在停车时，故意拍一个翻车摔地的镜头以满足看客们的情绪，屡试不爽的同时，这也让他深感人性的复杂：“有的博主得了好几个奖，你反而刷不到，能刷到的都是些重大事故。这就是为什么一旦有博主出事故，流量会那么高。”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5张图片


骑行于刀刃之上

如今，星野瑶已经是粉丝规模百万人的机车博主。在过往的视频作品中，她习惯以甜美的形象出场：身穿日系JK制服，白色的头盔上绑着蓝色的蝴蝶结，格纹裙摆在风中飘扬。那是她从日漫《爆音少女》中借鉴来的穿搭灵感，很受女性骑手的欢迎。看客的爱和恨是一体的，评论区里，有人夸奖星野瑶独特的造型，另一些人则发表着可怖的言论：“早上（刚）刷到带这种头盔摔死的。”等着她出事的看客，也潜藏其中。
星野瑶没有回复那条评论。从2019年成为机车博主开始，类似的恶意评论就没有停过，而每当有女骑手出车祸消息上了流量池，星野瑶评论区里的恶意，就会又一次翻涌出高潮。
2021年，在一起“女骑”事故之后，一位男性汽车博主制作了一条“女性机车骑手蹭流量”的视频上传到网上。视频发布当晚，女骑博主们遭遇了一场集体网暴。
舆论发酵时，星野瑶正在山中拍摄视频。傍晚五点，当她再次打开手机时，评论区已经沦陷。她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般，大脑一片空白，继续往下翻看，清一色带有“死”“机车媛”“血肉模糊套装”等字眼的留言涌入眼帘。她立刻找了个休息点，将车停在一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条一条地删除恶评，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低落在手背上。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右手传来酸痛，山林也将最后一抹霞光吞没，评论依然在疯狂地涌入。
恶意也同样降临在了北北的身上。成为博主后，每天清晨醒来打开手机后台，诅咒之语就络绎不绝地映入眼帘。一开始，她还会愤怒，会耐心解释自己“有在认真练车”。会发布自己扶起500斤重的机车视频，来证明自己也可以很好地驾驭机车。直到她的神经在日复一日的谩骂中，逐渐变得麻木。现在，她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在评论区里表示：“说得再难听，我还是祝愿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总有人说我们为了流量怎样怎样，但换位想想，你上班会不要工资吗？做生意会不为了赚钱吗？我们花时间做账号也不可能不要流量啊。”北北提到此处有些激动，“流量相当于我的业绩，没有这些饭都吃不上了。”
面对恶评，忍不下去时，杨哥会选择回击，但后来发现数量太多了，怎么也骂不完，只能板着一张脸干生气，有时甚至想躲起来哭一顿。反而是妹妹北北安慰他：“就算是像李子柒那样的博主，也照样被人骂得不轻。如果没人骂你，说明你在这行还没过新手期。”
杨哥觉得有道理。“在互联网上，没有人会去逼一条死狗。反而你踢的这条狗，它越是强大，踢他的人就越有成就感。”
对流量的角逐，确实也在诱惑着一些博主做出越界之举。2023年9月，一位昵称叫吴老臭的机车博主驾驶着一辆26万的宝马1250adv机车，在18小时内从黑龙江横跨至新疆，3300公里的距离，平均时速达到187km/h。视频在网上发酵后，吴老臭因公开传播诱导超速驾驶的内容，账号很快遭到平台的封号处理。
然而在质疑速度的真实性之外，相比起对星野瑶的冷嘲热讽，吴老臭的超速驾驶反而在圈内被视作一种成就。机车领域的博主们，带着激动的口吻解说他“壮举”。一位拥有近百万粉丝的博主在评论区写道：“吴老臭作为中国摩友，在这个单项挑战上取得了目前为止全球最好成绩，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吗？”部分网友附和着表态：“违法不违法我不管，但谁不说一句吴老臭牛逼？”
与之相对的，是“小鱼爱吃鱼”去世的那段时间，不怀好意的言论再度涌入星野瑶的评论区。有看客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诅咒她：“我关注的机车博主都走了，下一个就开始关注你。”
她觉得气愤，也觉得委屈：“虽然我在视频里穿了裙子，但我是找了没有人的路，用很低的速度拍的。”
接二连三的机车事故，也在给博主们带来新的思考。
一次拍摄过程中，博主黄三岁与死神擦肩而过。2023年1月初，黄三岁和几位朋友在重庆江北区聚贤岩隧道拍摄视频。结束后，他驾驶机车离开隧道，不过几百米，就收到了朋友传来的消息：“快回来，隧道出事了。”
他赶忙掉头返回，还未进入隧道，就见马路上燃着大火，机车碎片，和几个头盔和装备洒了一地。有人从火海中拖出唯一一位装备齐全的伤者，伤者外表没有太多流血伤口，但人已经不动了。黄三岁猜测对方是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使内脏受到了挤压。
对撞的是两辆机车，两位男生分别载着两位女生。惨白的隧道灯光下，一个女孩平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小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撞断了骨头，他看见女孩的躯体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陷入了静止。这四名遭遇车祸的年轻人，最后都没能成功存活。
事后，黄三岁发现其中一名死者正是网红庄慕卿。和他相撞的驾驶人丁某以127km/h的速度超速行驶，还炫技翘车头骑行，最终酿成了这起惨案。
从前，黄三岁只在网上或群聊里见过别人转发的新闻事故，未曾想过自己会亲眼目睹眼前的惨状。想到就在两分钟前，自己还在这里取景拍摄，黄三岁就感到后怕，心头发紧地意识到，这起车祸背后是四个被击碎的家庭。
和流量追逐了两年，黄三岁说，这在些年的经历、见闻影响下，他有越来越胆小的倾向，骑车也越来越慢，不再一味追去速度。在吃过亏的路口或拐角，脑内的警铃会自动拉响。“管住右手”，他沿用这句摩友中流传的警告，控制住可以掌握油门的右手，避免失速丧命。
在经过几轮网暴后，星野瑶则有意识地在视频作品中，增加了赛道骑行向的专业内容，她希望证明女生也可以开好机车，不仅仅是摆造型玩票。夏天时，她需要同时忍受厚重的赛车服和体力的极限，一圈圈地在赛道上驾驶，往“死里练”。有时练到体力不支，她觉得自己就像果冻一样，在车上摇来摆去，不受控制，这时就只能下场。
只是恶评并没有消失，她开始感到困惑，似乎无论自己再怎么做得更好，看客也总能找到一个诋毁的点。她至今还没有想明白该如何解决。
死伤频频，机车博主的危险加速 第6张图片


一年多来，王强夫妇还在关注着“小鱼爱吃鱼”一年前那场车祸的责任认定后续。王强觉得，目前对于事故起因的认定证据，并不能说服他。
事故后，王强意识到沿途车辆上的行车记录仪，是唯一可供还原部分路状的线索。那几天，他寻找当天参与跑山活动的车主，收集他们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画面。而后，他将其中拍到与事故相关的画面一一挑拣出来，逐帧比对路边参照物，还原了当天的部分事发经过，形成证据链发布到网上。“想要还她一个清白。” 如今，这是他们，也是小鱼的家人唯一的诉求。
“小鱼爱吃鱼”去世一年之后，她那被家人清空了内容的账号，粉丝从事故发生时的不足两万，飙升到了23万。流量还在冲刷着这片无人更新之地。她的家人，正在替她体会流量残忍的一面。
2023年年初，“小鱼爱吃鱼”以其母亲的名义发布了一则视频。她的母亲自白称，在女儿去世后，她一度更改了女儿账号的头像和名称，希望安静地思念女儿。但是，她发现互联网上，出现了大量冒用“小鱼爱吃鱼”名义的账号，盗用着“小鱼爱吃鱼”生前发布的视频，继续招惹骂名。
“一年了，我忍了又忍，但没有想到的是，你们还是变本加厉地一次次地撕开我的伤口，一盆盆地在我的痛处泼着让人窒息的盐水……”
王强说，这一年来，小鱼的母亲一直在走司法途径。她希望，通过一层又一层的上述，能将清白还给女儿，哪怕要上述到北京。
- END -
撰文 | 肖思佳
编辑 | 温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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