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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美食] 1997年，我在中餐馆巧遇萨达姆的大公子，临时被邀当“翻译”兼“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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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搞手 发表于 2019-11-22 22:28:20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顾正龙

此文2002年刊于《香港大公报》。

1997年，我在中餐馆巧遇萨达姆的大公子，临时被邀当“翻译”兼“跑堂” 第1张图片



乌代旧照

海湾战争结束以来，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在巴格达的外国人几乎没有可能见到他，甚至连许多外国驻伊拉克的大使直至离任时，都没有机会见到萨达姆的龙颜真面，新上任的大使提交国书时，通常是由副总统拉马丹代劳。别说萨达姆，就是见其家属成员同样也很难。本人却有幸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与总统的大公子乌代·萨达姆·侯赛因在巴格达一个中餐馆里不期而遇。这次巧遇惊心动魄，至今印象颇深，这也是本人作为新华社记者常驻巴格达期间唯一的一次。

1997年3月17日深夜，记者在巴格达市中心位于底格利斯河畔的一家中餐馆用餐，餐厅里播放着优雅的中国乐曲，餐厅窗外的景色在朦胧的夜色衬托下显得格外幽静。23时15分，餐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一群手持自动武器的人闯进餐厅，接着，另一群壮汉簇拥着一个坐在手推轮椅车上的人从远处缓缓向餐厅走来。等看清坐在轮椅车上的那位不速之客后，餐厅内的女顾客们顿时花容失色，坐立不安起来。此人正是萨达姆的长子乌代，3个月前，他刚刚侥幸逃脱了一次针对他的暗杀行动。原来，他这是慕名来这家开业仅10天的中餐馆为他的朋友过生日。

这家中餐馆是由一批来巴格达闯江湖的北京厨师与当地5星级的“曼苏尔·.密利亚”饭店合伙经营的中国餐厅。自开业以来，餐厅以其独特的中国佳肴和上乘的服务而名扬巴格达，不仅吸引了众多的食客，居然还招来了伊拉克第一家庭的成员来此“微服私访”。由于伊拉克受国际制裁，普通伊拉克人是不会问津这家价格昂贵的中国餐厅的，驻巴格达的各国外交人员、联合国机构人员、以及其它外国人和伊拉克上层人士才是这家餐厅的座上客。

　餐厅中方经理冯枭先生得知乌代一行来用餐真是“喜出望外”，他临时聘请我与他一起帮忙接待这批不速之客，并要我为他们充当阿拉伯语翻译。当乌代的轮椅在保镖的悉心保护下被推进餐厅后，几名持枪的贴身保镖马上把守住餐厅进出的大门开始巡视餐厅，只准出，不许进。他们为乌代选好了餐厅居中的桌椅，他的10个朋友陪他就座，包括医生在内的其余随从则在一旁站立伺候和警卫。

餐厅内的其他客人见到这个架势已无心用餐，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纷纷离席而去。其中一对年轻情侣扔下了刚上桌的佳肴，顾不上品尝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出于好奇，我暗暗注意到乌代为他的朋友过生日自备了生日蛋糕和威士忌酒。在冯老板的推荐下，乌代的随从精心点了10样中国菜。

　开始上菜后，乌代仍坐在他的轮椅上，受伤的左腿用石膏固定在轮椅的架子上，上面盖着镶有金黄色国徽的白布，这表明白布是总统府的专用品。其右腿和双手以及上身动作自如似乎没有受伤。看得出他的胃口不错，吃得很多，对中国菜也很在行，在吃软炸鱿鱼和大虾时点名要糖醋和椒盐调料。

我虽然是义务为他们当“翻译”，事实上干的是跑堂的“店小二”角色，在场的中国人只有我一人能听懂阿拉伯语，里外跑腿的活非我莫属。乌代酒量惊人，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威士忌酒，但他不抽烟。他同他的随从干杯，唱“祝你生日快乐”的歌。乌代还应冯老板的请求在留言簿上挥笔留下了墨宝：“伊拉克文明和中国文明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也是人类未来的希望所在。困难的日子即将过去，解除制裁的日子也不将遥远，人民会获得幸福……”

　乌代一行直到半夜1点30 左右才离去。临行前,他对中国料理啧啧称奇，向我这个“翻译”兼“店小二”道谢，并向冯老板表示“以后还要再来”。我随冯老板一起送客时才发现，饭店的四周也设下了多道明岗暗哨，真可谓兴师动众。其实，厨房内也安置了4名持枪保镖。当时到巴格达才一个月的北京厨师小陈和小张是第一次出国，哪里见过这阵势。在枪口下操刀和掌勺的他们真真吓出了一身冷汗。在每个菜上桌前，都要由保镖先尝，同时取样带回化验。事后了解到，化验结果没有问题，那时谁也不敢想象如有问题会有什么后果。其实我这个新华社记者与这家饭店有何相干，但一旦有事我是脱不了干系的，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

　据餐厅老板冯枭说，乌代一行当晚用餐，他只象征性地收了他10万第纳尔（当时约合100美元），而实际上费用远不止这些，但没敢多要。此后，乌代又曾多次派人来餐厅外购熟食，但每次都是赊帐。冯老板说，实际上他从乌代那里还是赚了钱，因为总统府派人来算总帐的时候出手很大方，总是多付钱还外加小费。

自乌代来用餐后，这家中餐厅在巴格达名声大震。后来总统家属其它成员、副总理阿齐兹、副总统拉马丹和一些部长以及来巴格达访问的日本籍联合国副秘书长明治康等也都光临这家中餐馆，为冯老板带来了很好的经济效益。但冯老板却时时担心，保证每一道菜的卫生和安全问题非同小可，一旦出错，他担当得起吗？由于乌代被刺，萨达姆对“伊拉克情报局”的表现非常不满，情报局的负责人也不太听话,它未能发现几次针对他本人以及他的儿子乌代的暗杀，后来将“伊拉克情报局”的人员被精简了一半。

附文：《评乌代的文明观/乐朋》

关于亚洲文明﹐即东方文明﹐杂文家严秀说过﹐其「最大落后之处﹐不是别的﹐正是在冲不出亚洲的专制主义﹐冲不出亚洲的封建家族专制﹐以及神权武器等种种极端专制主义牢笼。」（《冲不出的亚洲》）近读新华社驻巴格达记者顾正龙为萨达姆长子乌代当翻译的一段回忆﹐我对严先生的话越加信服了。

一九九七年三月十七日深夜﹐因遇刺伤残只能坐轮椅的乌代突然驾临巴格达一家中餐馆。酒足饭饱之后﹐乌代应餐馆老板之请在留言簿上写下墨宝﹕「伊拉克文明和中国文明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也是人类未来的希望所在。」（见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上半月号《今日文摘》纪实版）据顾正龙所述﹐乌代当夜点了十道中国菜﹐一人喝光了一瓶威士忌﹐大快朵颐﹐对中国料理「啧啧称奇」。他对中国文明如此赞美﹐也许有品尝中式佳肴的因素﹐但乌代表述的文明观﹐尤其是对人类文明走向的预见﹐虽别出心裁﹐却大有谬误﹐不可不加辩正。

人类文明的起源是多元的﹑丰富的。伊拉克和中国作为东方文明古国﹐其文明当然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或曰「基石」。可是﹐说人类文明的「基石」就是伊拉克文明﹑中国文明﹐则与人类文明史不相符合。公元前六至五世纪﹐与中国春秋时期的奴隶制和诸子百家兴起的黄河文明大体齐头并进﹐西亚的巴比伦王朝及其「两河文明」﹐即从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崛起的农耕文化﹐以及在数学﹑天文学等方面的贡献﹐盛极一时。这就是乌代津津乐道的伊拉克文明。

但是﹐在当时的亚洲﹐除了伊拉克﹑中国的古文明﹐在西亚﹐有横跨地中海的古埃及文明﹐伊朗高原的波斯文明﹐在南亚﹐还有古印度文明。而当时的欧洲﹐在巴尔干半岛和地中海畔﹐更有发达的古希腊文明和古罗马文明﹐其农商的繁盛﹐以及在政治﹑科学﹑文学诸方面的成就﹐都不在伊拉克文明和中国文明之下。欧几里得﹑阿基米得﹑阿里斯塔克等的文化遗产﹐惠及全人类﹑全世界。这些文明﹐同样构成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基石」。乌代只承认伊拉克文明和中国文明﹐把欧﹑亚并峙的其他古文明弃而不顾﹐如不是民族自大症﹐那就恰恰证明对人类文明史的无知﹐和他的文明观的偏执与残缺。

人类的未来和希望何在﹖未可以一言尽述。在经济全球化﹑政治民主化的大趋势下﹐我确信﹐人类的未来和希望只能寄望于人类多元文明的融合﹐寄望于人类的理性的发展﹐亦即人类文明中的普世价值的发扬光大。把人类未来的希望系于某个文明﹐既是不明智的﹐也是很危险的。环视当今世界﹐无论是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明﹑制度文明﹐亚洲﹑东方处于弱势﹐相对贫穷和落后﹐以美国﹑欧盟为代表的西方文明﹐处于强势和主宰地位。这个人类文明发展现状的大格局﹐谁都否定不了。从人类文明的价值构成看﹐每一种文明都包含着殊别价值和普世价值两种成份以及相应的制度文化。伊拉克文明的殊别价值主要来自伊斯兰教和《古兰经》﹐中国文明的殊别价值主要源于孔子及其儒家学说﹐欧美西方文明的殊别价值则主要来自基督教和《圣经》﹐这些各不相同的价值体系﹐将各种文明相互区分开来了。由殊别价值看﹐每种文明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从文明的另一种成份的普世价值看﹐主要是人权﹑自由﹑平等﹑正义及其制度载体的民主﹑宪政﹑法治和自由企业制度等﹐这些价值体系正在为各种文明所接受﹐而不论其殊别价值如何。我同意学者舒城的论点﹐「含有普世价值越多的文明越先进﹐越少﹐则相对越落后」。西方文明比较先进﹐「并不是因为基督教比伊斯兰教或儒教高一等﹐而是西方文明中所包含的普世值价多于其他文明」。（《殊别价值与普世价值之间》﹐见广西师大出版社二零零二年七月第一版《大学人文读本·人与世界》第一百二十三页）乌代的文明观﹐把人类「未来的希望」全部放在伊拉克和中国身上﹐根本不认同先进文明的普世价值﹐甚至加以抵制﹑排斥﹐只能使自身陷于孤立﹐并与别的文明发生激烈的对抗和冲突﹐导致更大的落后﹐危及自身的进步。从这个意义说﹐抱残守阙﹐对人类先进文明﹑特别是文明普世价值的蔑视与拒斥﹐都是自甘堕落﹐自取灭亡。

被乌代奉为人类「未来的希望」的伊拉克﹐在萨达姆家族的专制统治下﹐人民缺乏自由﹑人权﹐有的只是特务横行的恐怖﹐而且经济衰败﹐国民挣扎在贫病交加的深渊。可是﹐萨达姆把持下的伊拉克政权﹐野心极大﹐穷兵黩武﹐不断挑起战争﹐又资助「肉弹」﹑煽动恐怖主义﹐因而不得不面对国际社会的制裁。萨达姆似乎承袭了尼布甲尼撒二世的衣钵﹐企图重温巴比伦的霸主梦。这样一个为国际社会所谴责的封闭国家﹐这样一种背弃文明普世价值的「伊拉克文明」及其专制﹑独裁的制度﹐有什么文明价值可肯定呢﹖说它是「人类未来的希望所在」﹐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乌代的文明观是什么货色﹐看看他当夜在中国餐馆的德性﹐便清楚不过了。他在餐馆一露面﹐即如瘟神骤降﹐其余顾客都坐立不安﹐纷纷离开﹐一对年轻情侣扔下刚上桌的菜肴﹐顾不上品尝就拔腿而逃。他前呼后拥﹐一群手持自动步枪的保镖寸步不离﹐还在餐馆四周布下多道明岗暗哨。两名中国厨师﹐在乌代四名保镖的枪口下切菜﹑掌勺﹐吓出了一身冷汗。每道菜上桌前要由保镖先吃﹐同时取样带回化验﹐幸亏后来的化验没有问题﹐如有问题﹐后果不敢想象。临时巧遇﹐被拉来充当翻译的顾正龙说﹐「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乌代的特权﹑霸道﹐伊拉克平民的恐惧﹑不安﹐活画出了「伊拉克文明」的残暴﹑专制面目。乌代平常的一顿夜餐﹐包含了多少「文明」的意义﹗独夫侈谈的文明观﹐还是冲不出的「亚洲专制主义牢笼」。 在现代化道路上行进的中国人﹐万万不要被乌代的捧场弄昏头而迷失了方向。 （香港大公报2002-12-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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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2002年伊拉克总统深居简出不期而遇海湾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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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琳西安 发表于 2019-11-22 22:28:59 | 只看该作者
 
顾先生，我为您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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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ID公正 发表于 2019-11-22 22:29:47 | 只看该作者
 
萨达姆两个儿子，当时在伊拉克可谓是作恶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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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清风子木11 发表于 2019-11-22 22:30:15 |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人家乌代那留言说得很有水平！反映了对自已祖国文明的自信和热爱，作为餐厅的客人赞美自己国家的同时也褒奖了中国，安保方面，身为国家政要而且刚经历刺杀，严格戒备也无可厚非，参照我国政要出席活动不比别人松。作者却咬文嚼字大做文章以偏概全 实在是荒缪！墙倒众人推 乌代虽贵为总统之子但为了伊拉克和美军血战到死，没有降敌，没有苟且偷生，人家是条好汉。可惜逝者已矣 若是萨达姆政权今犹在并且还和我国是友好关系，你还能这样落井下石中伤别人吗？难怪粉丝只有二百 十足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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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胡子鼓掌 发表于 2019-11-22 22:30:20 | 只看该作者
 
说的很对，乌代留言没什么不妥的，而且还很好，就是让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都会如此说的！赞美自己国家还有饭店老板的国家，很得体！至于乌代是什么人，自有历史定论，何必要在胜者王败者寇上盖棺定论！
这个作者在这里咬文嚼字，真的是荒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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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咸蛋3号 发表于 2019-11-22 22:30:42 | 只看该作者
 
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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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忆璃萱 发表于 2019-11-22 22:31:23 | 只看该作者
 
乌代是不是如西方媒体描述的那样残暴，我们不得而知，但从文中描述他被刺杀腿受伤还能乐观的为朋友庆生，而且能够褒奖伊拉克与中国文明，种种做法很是得体，不像是个天性残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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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xg94 发表于 2019-11-22 22:31:32 | 只看该作者
 
乌代这个餐费，冯老板也是从虎口上挣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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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紫凌殇秋 发表于 2019-11-22 22:31:42 | 只看该作者
 
10万第纳尔等于100美金？你怎么算出来的？当时一个第纳尔应该等于3，5美金[抠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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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laoyuqw 发表于 2019-11-22 22:32:23 | 只看该作者
 
做国足主教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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