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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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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wei52088 发表于 2020-7-13 12:24:04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上周，首尔市长朴元淳离奇自杀

这位文在寅的“亲密战友”之死

再度引发公众对韩国政坛的关注

东亚三国，韩国政坛一直是个特别存在

今天，尝试通过五个关键词

大致了解一下我们这位邻居家的事



1、不得善终


回顾一下韩国自开国以来的历任总统，很简单就能得出第一个关键词：不得“善终”。

哪怕放到世界政坛，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像韩国政坛那样离奇夸张——每一任总统要么在任上，要么卸任后，没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

不妨做个梳理，了解一下所谓的“青瓦台诅咒”：

第一位总统李承晚，在任上被迫下野，流亡美国，终生没有回国；

第二位总统尹普善，过渡总统，很快被朴正熙赶下台；

第三位总统朴正熙，在任上被刺杀；（详见延伸阅读 【一】）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张图片


这张照片拍摄于朴正熙遇刺前两个月，站在他旁边的是女儿朴槿惠。他当时写的是：“身与名俱没，江河万古流。”


第四位总统崔圭夏，过渡总统，很快被全斗焕赶下台；

第五位总统全斗焕，卸任后在1995年被捕，先是被判死刑，然后改为无期，最后被金大中总统特赦；（详见延伸阅读 【二】）

第六位总统卢泰愚，卸任后因军事叛乱，贪污和受贿等罪名被捕，成为韩国第一个被公开审判的前总统，获刑17年，后被特赦；

第七位总统金泳三，因1997年“金融危机”中韩国几近崩溃，在民众责骂声中卸任，儿子被判接受礼金和受贿被捕入狱；

第八位总统金大中，两个儿子因受贿和逃税被捕入狱；

第九位总统卢武铉，以“清廉总统”闻名，却因受贿在总统任内遭受弹劾，2009年，在卸任一年后坠崖自杀；（详见延伸阅读 三）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2张图片


深陷受贿丑闻的卢武铉。他上任时的承诺是：“容纳违规和腐败的时代已经结束。希望社会领导深刻反省。”


第十位总统李明博，卸任后被指控贪腐，于2020年2月19日被判处17年有期徒刑，罚款13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7711万元），追缴约57.8亿韩元；

第十一位总统朴槿惠，韩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朴正熙之女。在任上因“亲信干政”而被弹劾，2020年7月10日因“亲信干政”和“受贿”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第十二位总统文在寅，目前还在任上。不过外界已对他接下来的总统之路以及卸任后的前景捏了一把汗。

毫无疑问，韩国历任总统“不得善终”的魔咒是一个很容易得出的关键词，但这第一个关键词，只是一种现象的归纳和总结，重要的是：

为什么会这样？

2、儒家文化


如果往根源上去追溯，“儒家文化”是个不能回避的关键词。

一般认为，公元前二世纪左右，儒家文化自中国传入朝鲜，朝鲜也是全世界第一个接受儒家文化输入的国家。

历经两千年发展，儒家文化虽然浸染整个东亚文化圈，但同一主根，在每个国家却各自开花结果。在中国，一些非常传统的儒家文化在经历多次近、现代革命后已渐渐被淡化，但在韩国却被完整保留，哪怕在他们接受西方政治体制之后，原有的儒家文化底色依旧无法褪去，反而有进一步固化乃至异化的趋势。

比如等级制度。

这不仅仅只是指我们在韩剧里看到的那些见面低头鞠躬，对长辈必须要说敬语这些平民百姓的礼节，这种文化浸染了整个韩国两千年，在政治上就表现为强调中央集权乃至接受“威权主义”。

韩国的政治体制从理论上说是奉行西方的“三权分立”，国会管立法，法院和监察厅管司法，行政权归总统。但总统作为国家元首和全国武装总司令，权力其实极大，这固然和自朴正熙开始的军人独裁有关，但和骨子里浸染的文化也有关。

和朴正熙、全斗焕一脉相承的卢泰愚在1987年迫于民众压力，建议时任总统全斗焕修改宪法，其中规定韩国总统任期只有一届，期限为五年。这固然是为了限制总统权力而做出的努力，但也带来了一个负面影响：总统的任期太短。

这首先直接导致了政府政策的不连贯性。很多计划和政策刚出台不久后总统就卸任了，而继任的总统往往会停止前任总统的各种政策而另起炉灶。其次，总统任期到了第四年，就会致力于自己卸任后的各种安排：无论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就会引发很多勾兑。更糟糕的是，如果前后两任总统属于两个派系，那后任往往就会毫不犹豫地“翻烧饼”和“算旧账”，要把前任集团打倒在地乃至赶尽杀绝。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3张图片


这张图也是本期推送的封面图，拍摄于卢武铉的葬礼上，文在寅向前来悼念的时任韩国总统李明博致礼。

很多韩国人认为卢武铉的自杀和李明博的”政治报复“有很大关系，所以当时李明博参加葬礼遭遇很多怀念卢武铉的民众的抵制和反对，在葬礼上更有人公开斥责李明博。但卢武铉的亲密战友文在寅阻止了这些行为，表示对前来悼念的人都要尊敬。

文在寅上任后，李明博很快因贪污受贿被指控，随后被捕入狱。


这是韩国历任总统都无法“善终”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凸显了韩国政坛的另一个特色：“家长制”政党管理以及“乡党制”拉帮结派。

韩国有很多的政党，但没有一个政党能获得人民长时期的拥戴和认可，这和韩国政党不强调制度建设而奉行“家长制”很有关系：只认党首，不认其他。如果党内发生竞争，那么失败的一方往往会招呼自己的人马退党，再重新组建一个政党。这样就会导致各种政党虽然多如牛毛，但缺乏统一性和延续性，反而因为千丝万缕的新仇旧怨，造成各种党争。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4张图片


在韩国政坛，政党间有“保守派”和“进步派”之分。

一般来说，“保守派”强调经济增长第一，主张“韩美联盟”，视朝鲜为主要敌人；“进步派”主张分配优先，强调全国要均衡发展，主张“自主外交”，更倾向于和朝鲜对话的“阳光政策”。

朴槿惠和李明博就属于“保守派”，而卢武铉和文在寅属于“进步派”，两派因为各种纠葛，往往水火不容。


而“乡党制”更是一个问题。很多政党并非因政治理念相同而聚集，而是以地域为概念，同乡的人往往会一起抱团，进而带动选票的集中。比如“进步派”的票仓，在全罗南道、全罗北道以及光州广域市一片（韩国的“广域市”相当于中央直辖市），而“保守派”的票仓在庆尚南道、庆尚北道、大邱、釜山以及蔚山三个广域市。

在“乡党”之外，同学或战友关系也是一种牢固的关系，政客们凭借这些关系相互信任乃至同进同退，党的宗旨和信仰反而是可以退居二线的。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5张图片


图为韩国前总统卢泰愚（左）和全斗焕并肩携手受审。

卢泰愚和全斗焕就是韩国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而1961年朴正熙发动政变时，全斗焕是大尉，鼓动整个陆军士官学校支持朴正熙，因而成为朴正熙亲信。朴正熙被刺时，全斗焕是韩国陆军保安司令，卢泰愚是汉城警备司令。所以朴正熙、全斗焕和卢泰愚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上下级、战友或同学关系。


韩国的“密室政治”算是“家长制”和“乡党制”的一个集中体现，也成为韩国政坛的一个特色：重大人事、政治乃至外交政策，通过几个政党大佬秘密决策，不经过任何民主程序。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6张图片


2016年，韩国和日本签署了《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在韩国国内掀起大规模抗议，因为这项协定谈判时间仓促，且没有对外公开。图为韩国记者统一放下照相机以示抗议。


这里还必须要提一下韩国政坛的“自杀”文化。

这次韩国首尔市长朴元淳自杀，真正的幕后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从目前部分韩国媒体透露的原因来看，是猥亵前任女秘书和巨额欠款（韩国媒体也是影响韩国政坛的一个重要因素，后面会说到），而更多人的推测还是涉及到党派的斗争——朴元淳是文在寅的左膀右臂，更是下一任韩国总统的竞争者。

其实在朴元淳自杀之前，远的如2004年釜山市市长安相英因涉嫌受贿上吊自杀，近的有2018年韩国议员鲁会灿涉嫌受贿跳楼自杀，2019年韩国三届国会议员郑斗彦自杀，更别提震惊世界的2009年韩国前总统卢武铉跳崖自杀了。

受儒家文化影响，韩国和日本一样，崇尚“忠孝”，以“清廉”为高尚品格，但身处江湖，当自己的行为或思想与自己信奉的教条产生矛盾和冲突时，就形成了一种特别的“耻感文化”：自杀谢罪。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7张图片


当年卢武铉跳下的“猫头鹰岩”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韩国官员都以贪污受贿为耻，甚至愿意以生命谢罪，但为何却又在腐败丑闻的道路上前仆后继呢？

这就不得不说到第三个关键词——这个关键词，也是影响韩国政坛的一个关键因素。

3、财阀政治


财阀，一般指在同一资本家或总公司控制下，以亲属、同族为主形成的垄断资本集团

有一句形容韩国政坛的话，叫“流水的总统，铁打的财阀”，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韩国财阀和政坛的关系。

一般认为，韩国的“财阀政治”始于朴正熙时代。

朴正熙在1961年上台掌权，在那个时候，韩国的人均GDP才106美元，只有当时菲律宾的一半，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朴正熙上台后的第一要务就是狠抓经济，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与其为大量的中小企业忙得焦头烂额，不如大力扶植一批重点企业，给予最优惠的政策和支持。

在朴正熙政府的支持下，三星集团、SK集团、现代集团等一批大企业迅速崛起，韩国的人均GDP在1979年蹿升到了1746美元，三倍于菲律宾，而朴正熙也籍此创造了著名的“汉江奇迹”。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8张图片


韩国的强人总统朴正熙。2004年韩国盖洛普公司做过一份民意调查：“韩国人最喜欢的历届总统调查”，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独裁者”朴正熙以48%的支持率雄踞榜首，排在第二位的著名“民主斗士”金大中，得票率仅为14%。


平心而论，韩国的几大集团在韩国经济的腾飞过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积极作用，但由于他们一直享受政府的各种优惠和补贴，渐渐也就把触角伸向了各个领域，成为了垄断这个国家各个行业的一批“超级怪物”，自然也把握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以2017年的统计数据为例，三星集团、现代集团、SK集团和LG集团四大财阀总营收9420.12亿美元，占韩国整个国家GDP的60%以上，前30位的财阀总营收占到了韩国GDP的95%。其中，仅三星集团一家的年营收就占韩国GDP的20%，所以韩国人有一句话：“一个韩国人一生逃不过三件事：死亡，税收和三星“。

在这样的情况下，财阀和政府之间的政商关系自然不会变得像以前那样简单，尤其是在韩国取消军人独裁进入民主化时代后，这种关系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在经济活动中，处处可见政府的影子，而对于任何一个有志于成为总统的人而言，在竞选过程中就要寻求财阀的帮助，而在成功上台后，自然要对之前的帮助有所回报，兑现对财阀的承诺，乃至，对财阀的一些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9张图片


2017年2月17日，有“三星太子”之称的三星集团副会长李在镕（三星前会长李健熙之子）被逮捕，韩国检方指控他为促成合并顺利接班三星经营权，涉嫌向朴槿惠及其亲信崔顺实行贿，行贿金额高达433亿韩元（折合人民币约2.6亿元）。

8月25日，这场被韩国人称为“世纪审判”的一审结果是：李在镕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三星集团方面当即表示量刑太重，而韩国检方认为量刑太轻，因为他们请求判处的刑期是12年。

2018年2月5日，李在镕二审结果出炉：他由原来的五年有期徒刑被改为2年零6个月，缓刑4年，并当庭释放。此后三星股票上涨。

当时有韩国舆论表示：“撼总统易，撼三星难！”


韩国的财阀集团已经渗入到韩国政坛的每个角落，历任韩国总统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

他们一方面信誓旦旦地要改变韩国“财阀政治”的现状，另一方面却又都在强大的财阀势力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自卢泰愚被曝光受贿惊人的近4亿美元后，继任的韩国总统们前仆后继，每一任都发誓要与财阀政治做最坚决的斗争，但最后的结果呢？

以“反腐斗士”形象登台的金泳三，确实已拼尽全力大刀阔斧地反腐和切断与“财阀政治”的关联，但最终却因为次子金贤哲被曝接受韩宝集团66亿韩元的丑闻而形象大损；

被称为“亚洲曼德拉”的金大中尽管自身没有曝出问题，但三个儿子统统被曝受贿和逃税；

以“清廉总统”闻名卢武铉发誓要与“财阀政治”斗争到底，扶植中小企业，却因为大财阀的不合作而导致任期内韩国经济一塌糊涂，更是被曝出夫人受贿丑闻，最终只能悲愤地跳崖自尽；

至于李明博和朴槿惠，在某种意义上更是被视为财阀代言人（李明博本来就是现代集团下现代建设公司的老总），而之后的受贿金额确凿，刑期也已判定。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0张图片


韩国前总统李明博被捕，被韩国人视为又一个“平民总统神话”的破灭


目前在任的文在寅，正在“赌上命运”进行殊死搏斗，前途究竟如何，没人敢说。

但是，必须要指出一点的是：

财阀对韩国政坛的影响力虽然确实很大，但绝没有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鉴于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关系，韩国政治强人对财阀的影响力乃至要挟的案例也大量存在，限于篇幅这里就不举例了。

所以说“财阀控制韩国“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更应该是韩国政坛”政商纠缠“的程度实在太深，双方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

政客需要财阀的金钱和人脉来达成目标，而财阀自己本身无法解决国家的问题，只能扶植自己的代理人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而这其中还有关键的一点：韩国的财阀，并不是韩国人自己能完全控制的。

这就要说到第四个关键词了。

4、美国影响


没错，美国在韩国这个国家整体事务中扮演的角色，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2004年，韩国人拍摄的战争大片《太极旗飘扬》轰动一时，这部电影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点：整部电影里，是韩国军队一路高奏凯歌对抗朝鲜军队和中国志愿军，美军连一个镜头都没出现。

而事实却是，如果当初没有麦克阿瑟率美军在仁川登陆将朝鲜人民军一切两段，当时一路兵败如山倒的韩国军队早就被赶到大海里去了，更不用说后面的朝鲜战场主要就是中美的较量了。

自朝鲜战场停战，美国在韩国驻军以来，美国对韩国的影响力其实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1张图片


目前驻韩美军大约有3万人左右（最高时达到过32万），仅次于驻德美军和驻日美军数量。韩国在1994年收回自己国家的和平时期军事指挥权，战时指挥权现在还在美军手里。


这首先就体现在外交上。

比如部署萨德系统，无论哪个韩国政治家都知道肯定会惹恼中国，但这已经不仅仅是战略上的问题，而是政治上的效忠表态了。一直强调“韩美同盟”的韩国“保守派”当然不遗余力地推行部署萨德系统，就连一直力争“自主外交”和“自主国防”的“进步派”最终也只能低头：文在寅在竞选时是反对部署“萨德系统”的，但迫于各方面压力（包括朝鲜方面的导弹试验），最终也只能默认。

影响更大的是国内的政治和经济。

1997年，韩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整个国家面临破产，只能向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救，而以美国为主导的IMF给韩国开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要求韩国开放国内很多领域的市场让外资进入。当时韩国国内爆发各种示威游行和抗议，认为这是丧权辱国，但退无可退的韩国政府最终只能咬牙接受条件，在最后一刻，570亿美元贷款进入韩国救市。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2张图片


韩国前总统金泳三，因任期内遭遇亚洲金融危机，在举国一片斥责声中黯然下台。


如今，就以前面说到的“财阀政治”为例，占整个三星集团绝大头利润的三星电子，其实已经可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外资公司了，因为占大股的是美国资本，而其他不少韩国财阀的股权架构里，也有很多美国乃至日本的资本。

换句话说，那些韩国总统们要动的不仅仅是韩国财阀的利益，也是在动华尔街资本家的奶酪，难度可想而知。

从上述四个关键词来看，韩国政坛确实是暗流涌动，盘根错节，似乎一时很难看到光明的前景。

但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在这样的一个政治生态下，这个国家为何却一直没有垮台，且处于发达国家行列呢？

这背后当然有多原因，但有一个原因是不容忽视的，那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五个关键词。

5、舆论监督


韩国的媒体，一向以硬骨头著称。

在朴正熙和全斗焕的独裁专制时期，韩国的媒体面对高压，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抗争，当时甚至发生过《朝鲜日报》和《东亚日报》职员被集体解雇的事件。

到了民主时期，韩国媒体关注的焦点就从“呼吁民主”转移到“打击腐败”这个点上了。卢泰愚受贿全程都是由媒体曝光和造势的，金大中儿子的受贿也是媒体全程监督的，卢武铉家属受贿更是引得韩国的媒体铺天盖地涌向卢武铉的家乡，进行24小时包围式报道。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3张图片


图为以韩国电影《出租车司机》的海报，反映的是1980年的“光州事件”。如果说把电影也算作舆论监督的一部分的话，那么韩国电影也以“什么都敢拍”著称


应该说，韩国媒体的监督在整个韩国的社会发展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没有媒体的监督，韩国这艘巨轮很可能早已陷入“政商勾结”的漩涡之中。

但反过来看，韩国的媒体监督，也呈现出了“双刃剑”的另一面。

首先，媒体之间出现明显的派系分别，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党派争斗的工具。

在韩国，“保守派”的报纸一般以“日报”命名，最有名的是“朝中东”——《朝鲜日报》、《中央日报》和《东亚日报》，而“进步派”的报纸，一般以“新闻”命名，比如《京乡新闻》等。

这两派的报纸虽然都尽量恪守中立，在报道方面也没有非常明显的倾向，但遇到一些敏感斗争时，在新闻报道的数量和力度上还是看得出一些端倪。

以卢武铉事件为例，《朝鲜日报》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主力角色，连篇累牍地进行全方位报道。在卢武铉跳崖谢罪后，韩国舆论也出现过反思，其中就有人认为卢武铉作为对抗“财阀政治”和“保守派”的代表人物，遭受《朝鲜日报》等一批背后由财阀势力以及“保守派”势力影响的媒体狂轰滥炸，并非没有道理。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4张图片


卢武铉在生前虽然被受贿丑闻影响，但葬礼有2万人参加。在之后的一周，有300万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悼念。


其次，应该以“监督官僚贪腐”和“追求公平正义”为己任的韩国媒体，也并非没有蛀虫乃至败类，一些屠龙少年，最终自己成了恶龙。

2009年3月7日，29岁的韩国女艺人张紫妍在家中上吊自杀，留下遗书称被经纪公司老板金承勋胁迫，与31人发生过100多次性关系以及不计其数的陪酒。在张紫妍曝出的名单上，有各类政府官员和财阀大佬，而媒体界人士也赫然在目：《朝鲜日报》社长（一说是社长弟弟），《朝鲜体育日报》副社长，《中央日报》的部长等等。

尽管文在寅上任后以总统之名要求彻查此案，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这充分证明，在韩国，作为既得利益群体，财阀和官僚，正在和部分媒体形成一种“共生”关系，这对韩国的政治改革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号。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5张图片


张紫妍的葬礼。金成勋后来仅被判殴打罪入狱一年，缓刑两年并加160小时社区服务。


就在2018年，《朝鲜日报》社长方相勋的第二个儿子方正梧家再爆新闻：他的女儿（即社长的孙女）对自家司机进行责骂和人格侮辱的录音被曝光。

在录音中，那位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对60多岁的司机不断羞辱，称他为“怪物”和“傻子”，是他爸妈“没有把你教育好，因为没钱连医院和牙科都不能去”等等。录音一经曝光，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如此一个接受精英教育的女孩，竟然如此藐视一个底层阶级的平民，让很多韩国人感到心寒。


五个关键词，解读暗流涌动的韩国政坛 第16张图片



获得奥斯卡奖的韩国电影《寄生虫》，因为展现了韩国的贫富差距，确实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而人们更担心的是，如果韩国的媒体人正渐渐蜕化成既得利益群体，和财阀、官僚成为“三位一体”的“铁三角”，那么谁还能来监督腐败，保障社会的公平正义？

以上五个关键词，当然不能概括韩国政坛的全貌，权当是了解韩国政坛的一个窗口，能成为一条线索即可。今日“馒头说”的话也基本都在里面了，就不多说了。

（全文完）



本文主要参考来源：

1、《儒家文化对韩国政治民主化进程的影响》（谢晓光，《韩国研究论丛》，2007年03期）

2、《从一张照片看韩国“密室政治”》（“央视新闻”客户端 ，2016年11月25日）

3、《韩国民主政治的回顾与展望》（李敦球）

4、《韩报业巨头丑闻？！ <朝鲜日报>社长孙女辱骂司机「废人、爸妈没教好」 言语不堪入耳》（https://www.koreastardAIly.com/）

5、《韩国政坛的进步派和保守派》（詹小洪，《新民周刊》2017年40期）

6、《迷雾重重黑幕不断的韩国政坛》（阿晖，《新民周刊》，2019年12期）

7、《官商勾结痼疾加剧韩国政坛乱局》（驻韩记者陈尚文，《人民日报》，2017年2月23日）

8、《揭露与监督：韩国媒体直面腐败》（王元涛，《世界博览》，2009年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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