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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刘永谋:我们为何如此孤独?智人文明的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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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高分子尼龙 发表于 5 天前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中国人民大学吴玉章讲席教授刘永谋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保留一切知识产权,侵犯必究。



刘永谋:我们为何如此孤独?智人文明的自我毁灭 第1张图片




在宇宙中,如太阳系者,谓之恒河沙数一点不夸张。从概率上说,外星人及其文明应该不罕见。可是,人类为什么如此孤独?此一问题,有很多猜想。
《三体》解释为“黑暗丛林法则”,即所有文明均隐藏自己,以免被高级文明发现而遭到灭顶攻击。显然,这是以人性揣度宇宙,因为智人本性残酷。现代智人是唯一不以食用为目的大规模灭绝同类的物种,在地球上灭绝的其他物种更是不计其数。
在刘慈欣看来,地球尺度上的灭绝故事,必定在宇宙尺度上发生,故而黑暗丛林法则出现。但是,智慧生物一定残忍吗?不一定。泰格马克想象,超级AI出现之后不一定灭绝人类,而是可能甘愿被人类奴役,或者干脆隐身,甚至离开地球寻找更宜居的星球。
残忍不是必须的,只是偶然的。在地球演化中,进取的智人表现出残忍本性,很可能帮助它登上地球霸主的位置。这只是偶然现象,并没有证据表明温和的物种必将灭绝。
演化并没有道德筛选机制,更谈不上在地球上奖励最暴力者。实际上,有道德意识也是偶然的,没有证据表明道德生物更具适应性。距今4万年前,现代智人跳跃式演化,突然产生道德意识。之后,道德促进智人的成功,但这很可能是偶然现象,而并不是某种演化规律。有无道德,并非演化前进的方向。演化并没有方向。
回过头来看,道德的确有益于智人的生存,因为它阻止智人相互残忍对待,使得智人的社会性成为可能。如果没有道德,人对人的战争阻止智人聚集在一起,进而形成复杂的人类文明。
一些思想家认为,所有智能文明均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故而茫茫宇宙难以见到外星文明。也就是说,作为一种智能生物,人类存在将如此之短暂,以至于来不及向外展示便自取灭亡。
[color=rgba(0, 0, 0, 0.9)]对于智人来说,走向星际并不难,难的是我们停止相互倾轧、争斗和残杀。不仅是战争,或者阶级斗争,更包括日常的缠斗。为了多分一斗米,智人们丑态百出,全然不顾吃不了这斗米,并且富裕社会生产的米远超我们所需。智人们挑逗、交配、繁衍,却不知道为何,或者知道以后也不会行动。简言之,智人个体意志与人类未来从根本上是冲突的。
智人文明很可能是自我灭绝的,但不能证明所有智能文明均如此。现代智人的智能存在两个根本性的问题(或特点,或缺陷):一是智人智能有死,却试图建成不死文明;二是智人智能是个体的,却试图汇成总体文明。
有死的智能体,总是承受着毁灭一切的诱惑。在佛洛伊德看来,死欲与爱欲一样,同为人类文明的底层推动力量。20世纪世界大战的残酷,表明佛洛伊德洞悉人性。
原子化的智能体,必然疲于沟通、信任和恐惧。无法心意相通,所有的共情、移情和感同身受显得非常危险,被理性计算导向黑暗丛林法则。换言之,残忍或进取出现在个体智能中,很可能具有必然性。
道德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抵制了死亡和原子化两种熵增的力量,使得人类文明成为可能。社会化本质上是熵减过程,将散沙捏成城堡。
但是,道德性至于智人智能是偶然的,又很无力,而有死和原子化的力量本真而强大。这就是很多大思想家思考的文明危崖的根源,即既有智人文明本质上很可能是自我灭绝的。文明危崖本质上是熵增过程,彻底冲决人类道德的防护堤。
人类的悲剧或戏剧,根源于智人的缺省配置。你可以称之为人性,也可以称之为生物性,重要的是如何突破有死和原子化两大门槛,阻止智人文明的自我灭绝。如果智人寿命突破一千岁,智人心灵更能感知他人的心灵,智人文明的形态和道德状况必然会根本性改变,自我毁灭的倾向将大幅度减少。
总之,你我如此孤独,人类如此孤独,并非宣教所能解决,而是某种科学或自然事务。


刘永谋:我们为何如此孤独?智人文明的自我毁灭 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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